竹石

【邃墨】喵记事(六)

  最近,墨倾池总觉得邃无端好像不太对劲儿。

 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。

  那天墨倾池被君奉天带出去办事,留玉离经看家。别看他们还都是猫身,修为却着实不低,如今在妖界实属难得。像君奉天那样修成人形的大妖,不是隐退就是死得差不多了,还出来蹦哒得着实不多见。

  因此,墨倾池和玉离经作为这一辈的佼佼者,自然也得担起责任。

  君奉天带墨倾池回来的时候,邃无端就在一旁乖乖地等着,玉离经则上前迎接。难得的,邃无端与圣司打过招呼,视线没有黏在他身上,而是一直在看君奉天。

  邃无端向来是只坦荡的猫,做事从不会偷偷摸摸,他看君奉天也看得光明正大。盯着别人一直看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,邃无端本来只想仔仔细细地看一眼,却没想到自己走了神,结果就是被君奉天发现,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,场面一度非常诡异。

  邃无端连忙躲开了视线,不好意思地道了歉。倒是玉离经憋着笑意,难得地看见亚父露出与平常不大一样的表情。

  这只是个开端,后来两天他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君奉天,看得非常认真,很有墨倾池看书的风范。

  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,因为除了玉离经或是吃饭的时候,没有哪只猫会愿意往君奉天身边凑,更别提像邃无端这样看到走神的。

  这不仅是由于君奉天强大妖力的震慑,他本人光是看着就是不容人情的,庄严肃穆,令人心生敬畏之意,不敢靠近。

  所以说,邃无端真的不太对劲儿。

  一开始,墨倾池把这归于对前辈的敬佩,就像邃无端之前总是忍不住看着他一样。但当他看见邃无端练习攀爬时心不在焉,并因此摔了好几次之后,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。

  邃无端正蹲在桌子边上发呆,眼睛落在空白的墙上,很投入的样子,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他一向做事认真,发呆也发得无比认真,就连墨倾池走到他跟前也没有丝毫察觉。

  “无端。”

  “……啊?”邃无端被吓了一跳,连忙朝声源处转身,却没注意脚下,后爪一踏空,顿时身子就直往下坠,根本来不及反应。幸好墨倾池及时叼住他的后颈,连拖带拽地才把邃无端给拉上来。

  邃无端松了口气:“多谢圣司。”

  墨倾池淡然地点点头:“这些日子,你似乎心神不宁,有什么心事吗?”

  “心事?”邃无端想了想,不太确定地说,“算……应该也算是心事吧。”

  “可否说来听听,或许我能为你解惑。”

  邃无端点点头:“我听玉主事说,圣司快要化形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邃无端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挠了下耳朵:“我只是在好奇,圣司化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  墨倾池敏锐地从中抓到了关联:“这就是你这几天经常看尊驾的原因?”

  “是。我想,既然都是人形,或许可以通过尊驾的样子,试着想象一下。”

  “可想出来了?”

  邃无端摇摇脑袋:“还没有,我总想不出来圣司人形的样子。不过,应该也是很好看的吧。”

  “如果不好看呢?无端岂不是要失望了?”

  “不。”邃无端认真道,“无论好看与否,都是圣司,我对圣司的感情不会因此而变。”

  “哈。”墨倾池淡淡一笑:“化形之后,无非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罢了,总不会长得太奇怪。”

  邃无端仔细想了想,人类好像的确都是那样,没见过长了三只眼睛的人。于是他很轻易地被墨倾池给说服了,点头赞成:“说得也是。”

  本是个玩笑话,却被邃无端奉成了真理。墨倾池不禁觉得好笑,这孩子,也太容易被糊弄了。

  解决了一桩烦恼,邃无端倒是挺开心。他又问道:“玉主事说,圣司修炼了几百年,那圣司如今多少岁了?”

  这句话一时间问住了墨倾池,他只知道个大概,还真没特意记过,便只能道:“记不清了,最多不过六百年。”

  “六百年?”邃无端有些迷茫,六百年对他而言似是有些太过漫长。他不过才活了一年多,虽然猫的年龄与人不同,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是还算个孩子,他无法想象六百年是多么长的一段时间。

  墨倾池用爪子拍拍他的头:“无妨。”

  “没事。”邃无端有些沮丧,“只是突然觉得……与圣司的距离好远。”

  “不远,无端。”墨倾池看着他的眼睛,“我就在这里。”

  邃无端的眼睛里倒映出墨倾池的影子,他忽然觉得安心,就好似回家一般。从小到大,无论在哪里,他总是被排挤的那个,这让他很没有归宿感。但在墨倾池身上,他获得了许多从没想过的关爱。

  “嗯。”邃无端低着头,他应了一声,像是应下一个久远的承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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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有点短,上学好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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